“酷狗‘圆梦计划’致数百音乐人损失过亿”、“酷狗请还我们‘音乐农民工’的血汗钱”，白底黑字的横幅醒目地堵在装有酷狗字样的大楼门前，带着白口罩的人们高喊“CEO今天不出来把问题解决了就谁也别想走”。这是网络上流传甚广的一段视频，直指酷狗“圆梦计划”关闭交易服务、拖欠音乐人版权费，致使音乐人损失过亿。一时间，围观群众懵了，酷狗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没人买账的声明
面对铺天盖地的讨论，酷狗终于露面了。5月29日，针对“酷狗致音乐人损失过亿”一事造成的影响，酷狗直播发布声明表示，将推出“音乐质量自我承诺函”和“音乐制作明细”流程，对不敢承诺音乐质量、不敢公布音乐制作明细，妄图用恶意行为混淆视听、浑水摸鱼的商家，将一律诉之法律。
而这一切，都要追溯到2018年。那一年，酷狗发起了一项名为“圆梦计划”的活动，音乐制作方可以制作歌曲小样，并自主定价，上传至酷狗旗下的5sing商城，酷狗直播的主播可以通过在直播中众筹的方式，自主购买小样，最后制作成曲，上线播出。
今年3月初，酷狗方面突然向主播发出通知，称“圆梦计划”将于3月25日结束，在此日期前众筹完成的主播可以正常制作歌曲，而未达目标的主播则宣布众筹失败。宋女士告诉北京商报记者：“短短16天时间里，许多主播不得不自己给自己上币以完成众筹目标。”更让人恼火的是，3月22日，距离原本确定的结束日期还有三天，酷狗突然关闭了商城的下单端口，已经众筹成功的主播也无法下单购买歌曲，酷狗音乐发布公告称“商城维护暂时无法下单”。
对于酷狗直播所提到的质量问题，音乐人菜菜，即酷狗直播声明中所谓的“商家”，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酷狗直播一直都有审核，有审核通过的歌曲，也有审核失败发回来我们重新制作的歌曲。酷狗方在3月25日之前一直都在审核，并不是全部直接通过的。这是否说明酷狗审核机制不严格?如果如声明中所说，为什么质量差会审核通过?这是否是酷狗不买单的借口?如果有什么质量问题，请提出来，我们可以配合修改基于歌曲质量方面的问题”。
负债累累的音乐梦
质量或许并不是这场纠纷的关键所在。音乐人小雪指出，“如果歌曲质量不达标的话是无法通过的，既然能够正常上架就说明歌曲质量没有问题。而且这份声明也并没有对上架歌曲销量几十万却不支付版权费做出回应”。
据小雪介绍，她的团队共为酷狗制作了7首歌曲，目前有5首上架并且可正常下载，而这5首歌曲酷狗需要向小雪支付15万元的费用。“本来3月底就应该结算了，可现在都快6月了，我多次联系了酷狗方面的对接人，但却等不到任何回复，制作的费用全都是我自己垫付的，还有贷款。”小雪无奈地说道。
同样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的还有某音乐工作室的负责人王先生，他还有227.5万元的版权费没有拿到，垫进自己全部积蓄的他还借了22万元的贷款。“酷狗一直不按时间结款，一拖再拖尾款已经拖了一年了，好多音乐人都生活得非常艰难。”
就在音乐人们在网络平台上“呐喊”的同时，还有一些音乐人依然蹲守在广州的酷狗总部。某音乐制作公司负责人李苗就千里迢迢从成都赶到广州，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团队讨一个公道，因为在她的身后还有编曲、制作等一大批工作人员等待结款。“我们算是小商家，一共制作了68首歌曲，其中37首结算70%，1首未结算，30首未审核、未结算。欠款约135万元左右。”
同样无奈的或许还有这条产业链上的主播和用户。用户花钱帮主播众筹，主播做出的音乐产品却一直没通过审核。用户听不到音乐怪主播，主播的音乐无法通过审核怪音乐制作人，但真正让音乐制作人做出“堵门口”维权举动的原因则在于，他们并非“拿钱不干事”。正因如此，有人发出了感慨，这种感觉就像是网购，买家付了钱，卖家也发了货，但货被电商平台扣住了，说你不能发给买家。
“圆梦计划”成梦魇
酷狗繁星CEO谢欢曾发表过一封公开信，承诺将对遵守平台规则的优质歌曲正常结算发行。但苦苦等待的音乐人至今未得到结款。而如今酷狗的声明也未能让损失惨重的音乐人满意。“音乐平台帮助主播和音乐人圆梦，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未料到的是，这场‘圆梦计划’却成了让我难以释怀的梦魇。”音乐人宋女士回忆道。
对于参与“圆梦计划”的大多数音乐人而言，一首歌曲从小样到成品，都需要音乐制作方先垫付款项，再等酷狗结算。按双方《费用结算确认书》的约定，酷狗支付款项的时间应为：Isrc(国际标准音像制品编码)登记完成15个工作日内支付70%首款，做完版权登记后15个工作日支付尾款。但随着酷狗平台交易通道的关闭，音乐人的版权费用迟迟无法回款，同时由于音乐人已经将音乐版权授权给了酷狗音乐，音乐制作方也无法将这些歌曲进行二次售卖。
在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赵虎看来，“酷狗方面既然已经与音乐人签订协议，就应按照协议的规定支付款项，如果未按期支付是构成违约的。其次，在事情发酵的过程中，酷狗方面曾经承若将正常结算，承诺未达成同样构成违约”。
“在鼓励音乐人积极维权的同时，此次事件还涉及到众筹的相关问题，在互联网众筹愈发流行的当下，如何规范众筹机制也是监管部门需要考虑的问题。”赵虎补充道。
北京商报记者 卢扬 宗泳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