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挖线索地下钱庄浮出水面
2015年8月,公安部交办唐山市公安局核查一条线索,涉及唐山市一张姓居民在澳洲持有来源不明巨额资产的可疑情况。该线索牵出了这起地下钱庄案件。
唐山市公安局在核查张某财产来源及合法性的过程中,发现其财产虽属合法所得,但其资产转移至境外是通过非法途径,即通过在广东境内某些没有得到国家相关行政许可的地下钱庄,以网银转账、外币对敲的方式将巨额资金转移至境外。
能完成如此数笔巨款的汇兑转移,绝非一般“散户”所为。李福三受委派牵头召集经侦、网安等多警种联动,成立了“11·25”专案组。初步侦查发现,转移张某巨额资金的渠道背后,确实隐匿着几个庞大的地下钱庄。2016年1月,公安部指定此案由唐山市公安局管辖。2月2日,唐山市公安局对此以“非法经营案”正式立案侦查。3月7日,此案被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
经过抽丝剥茧,专案组逐步摸清了4个地下钱庄团伙的组织架构,进而筛选出位于塔尖的重点犯罪嫌疑人。经查明,自2011年以来,4个地下钱庄以营利为目的,通过家族形式纠结在一起,在深圳从事非法买卖外汇等非法经营犯罪活动。
这些地下钱庄的主要作案手法是:在香港等地以较低价格收购美元、港币等外汇,形成离岸“资金池”。待联系好国内客户后,在国内收取人民币付款,然后通过其掌握的香港离岸公司账户,将相应金额的美元、港币等外汇,打入客户指定的国内账户或海外账户,从中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续费。其涉案资金数额特别巨大,涉嫌非法经营犯罪。
300警力奔赴各地统一收网
经过前期近8个月的分析研究,掌握大量有价值线索后,唐山市公安局20余名民警赶赴广东深圳,继续对4个地下钱庄和主要犯罪嫌疑人实施落地侦查。
历经两个多月的艰苦查证,办案人员基本摸清了4个地下钱庄和其中19名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规律、特点和日常活动情况。至此,统一收网条件成熟,报请公安部批示后,李福三赴深圳全程指挥收网。
2016年8月7日,唐山市公安局从各警种和分县局抽调300余名民警赶赴深圳和相关12省市。其中,180余名民警负责执行抓捕任务,100余名民警负责执行账户冻结任务。此次异地用警数量之大、涉及省份之多、涉案区域之广,在唐山公安史上尚属首次。
行动前,公安部经侦局副局长邓兆峰专程奔赴深圳,协调冀、粤两地警方工河北破获涉案400亿元地下钱庄案作对接,并由深圳警方出动警力配合专案组抓捕行动。
8月9日14时30分,唐山、深圳两地警方联合收网战役正式打响,各路民警分头出击,分别在17个抓捕地点当场抓获犯罪嫌疑人15名,收网行动圆满成功。
在抓捕行动展开的同时,专案组同步冻结犯罪嫌疑人账户、作案账户及交易关联账户共计2073个,冻结资金3.4亿余元。
统一收网后,专案组继续对在逃犯罪嫌疑人展开追捕攻势,并于2016年11月11日,将另一名广东籍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12月22日,又有一名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余下两名在逃犯罪嫌疑人目前正在全力抓捕中。
家族作案相互勾连隐蔽性强
近年来,地下钱庄违法犯罪活动愈发猖獗,各地地下钱庄相互勾连加剧,涉案地区蔓延扩散,隐蔽性越来越强。而且,地下钱庄与各种犯罪活动交织,其危害性越来越大。
据李福三介绍,经营地下钱庄的团伙多以宗亲家族人员为核心,组织严密、分工明确、手法熟练、作案隐蔽,一有风吹草动便迅速转移资金、销毁证据,给侦查破案带来一定难度。
该案中,地下钱庄主要集中在珠三角、长三角等沿海发达地区。相比当地警方,来自河北唐山的专案组不仅缺少相关办案经验,而且面临案发地、涉案地均远在千里之外的诸多困难。
梳理地下钱庄资金往来脉络是案件侦破的关键。据了解,侦查之初,专案组民警多次赴公安部和中国人民银行反洗钱中心汇报协调工作,调取涉案人员银行账户数据。与该案相关的银行数据、信息流水多达100万余条。
“对这百万条数据的分析研究均由专案组独立完成,仅此项工作即耗时8个多月。”李福三说,海量分析期间,专案组攻克多个技术难题,进而理顺并掌握大量有价值线索,为整个案件的成功侦破奠定了坚实基础。
根据梳理出的银行流水脉络,专案组基本确定了4个地下钱庄、19名团伙成员的塔形结构。跨省侦查基本摸清了犯罪嫌疑人日常活动规律和活动半径,所有涉案人员基本都在严密监视和掌控之中,为最后统一收网创造了有利条件。为确保人赃俱获、毕其功于一役,唐山市公安局事先制定了严密的抓捕方案,抓捕犯罪嫌疑人、冻结资金、收缴作案工具准确控制在同一时间点,始终未给嫌疑人留有任何喘息之机。
“这起唐山市公安局侦办的部督跨省、跨境、特大复合型地下钱庄案,是自2016年5月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开展打击利用离岸公司和地下钱庄转移赃款专项行动中,取得的又一重大战果和经典战例。”李福三说。
在侦办此案过程中,专案组还发现与相关作案团伙关联的涉及骗取国家出口退税、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诈骗政府奖励金等上游犯罪线索。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深挖中。
